千海一藍

星期一早上七點半的巴士回Konstanz，我得五點多就起床去搭公車再轉S-Bahn到Böblingen。

起床後，要去廁所盥洗時，突然看到隔壁房間有光線透出來（公寓裡有三間房間，只有一間住了伶妤，其他兩間都是空的）。沒戴眼鏡的我還以為是陽光，沒想到走到門口往內一看，電視竟然是開著的！我瞬間整個傻住，然後心裡萬分糾結是要去把伶妤叫醒還是自己去關掉電視。躊躇了一下後，我回房間戴眼鏡，然後硬著頭皮去面對那台電視。可怕的是，電視上這時候播到一個小女孩對著鏡頭揮手的片段，黑白畫面讓我完完全全被嚇到了。幸好小女孩對我揮手沒有太長時間，就換成別的影像了。我其實很怕電視對面的沙發床上有人或是什麼東西，值得慶幸的是什麼都沒有，所以我目不斜視地走進房間，拿起遙控器關掉這台天殺的電視。之後去浴室我還把伶妤房間門開著，真是心有餘悸。整理好出門時，她有醒來跟我說再見，我會想念她的。

清晨五點多走在路上，天都還是黑的，星星雖然不比Konstanz多但還是挺亮眼的。街道上沒幾盞路燈，獨自走著其實也挺可怕，但是無處可躲的寒意奪走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──真的是非 常 寒 冷。看到路邊的車子還結了了一層白白的霜，我卻只能在路邊盯著每一口變成白煙的呼吸，當下真的是只想罵髒話和後悔為什麼要訂這麼早的車票。上公車後，我窩在暖氣邊取暖，簡直像是找到了救星。

到火車站時，天邊已經露出了點魚肚白，還有點綴著幾條橫跨天際線的飛機雲。等車的時間我不停動來動去想要提高一點體溫，但顯然在冷得極致時這個方法半點用都沒有。抵達Böblingen火車站後，還有大概半小時的時間，我就去麵包店買了個麵包和熱可可，在裡頭坐著吃早餐。

巴士表定是七點半到，約莫延遲了十分鐘後，看到一台雙層巴士遠遠地朝我們駛來。車上的座位挺狹窄，又因為乘客很多所以沒麼麼空位可選，讓我很懷念去程時的那班巴士──寬敞又可以獨佔兩個位置。上路後，縮手縮腳地睡著了。

好不容易到達Konstanz後，我都覺得再不下車就要得密閉恐懼症了，用憋屈的姿勢睡了快三小時其實一點都不舒服。悲劇的是，車子到站後有警察上來檢查，這次不是隨機抽查，而是看每個乘客的護照或身分證。在警察確認完每個人的身分之前，所有人都不能下車，所以我又在車上多待了半小時。在我快要抓狂的前一刻，駕駛終於廣播說可以離開了。天啊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渴望走路，從巴士站走回家裡像是得到救贖，真是太扯了。

晚上大概七點多就睡著了，一定是太早起又遇到太多事情的關係。

31.3.2017 回想起來依然心累的一天